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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女兒因重考一年，目前就讀高二。

　　記得她小學時寫完第一篇作文後，蹦蹦跳跳地拿給我看。小腦袋裡詞彙還不多，短短的一篇敘述描寫，也參雜了她的感受，只是對感受的描寫都很抽象。

　　我問：「很好。爸爸問你，作文裡面寫著你『很高興』，你能說出怎樣才叫高興嗎？」

　　女兒：「……。」低頭用心想了很久，然後搖了搖頭。

　　我又問：「那你能說出要高興到甚麼程度，才叫做『很高興』？」

　　女兒：「……。」再度搖了搖頭。

　　我說：「你喜不喜歡學校放假？」

　　女兒：「喜歡。」

　　我說：「好。假設，今天放學前，學校忽然將全校的學生集合在體育館，校長對所有人宣布，因為……的原因，從明天起，放假一個星期。假設這是真的，你有甚麼感覺？」

　　女兒：「當然是很高興啊！」

　　我開心地笑著看著女兒，不出聲音。

　　女兒瞪大眼睛看著我：「我講不出來，反正就是很高興。」

　　我說：「假設剛講的事情是真的，那妳覺得，所有的同學會有甚麼動作？」

　　在互動中，女兒開始說出了片片斷斷的畫面。

　　該是做總結的時候了。

　　我說：「你剛剛說了好多，爸爸都幫你寫下來了。來，爸爸幫你把剛剛寫下來的連接起來好嗎？就好像外婆的珍珠項鍊，每一顆都很漂亮，我們把所有的珍珠都串起來，變成一串項鍊，有沒有更漂亮？」

　　女兒笑著說：「對啊！」

　　我說：「我們要開始串項鍊囉，聽好。當校長宣布完這件事，體育館裡忽然間好安靜，靜到連外頭地上被風吹動的枯葉磨擦聲都聽得好清楚。大約三秒鐘後，又突然炸出了歡呼聲，只見所有的同學又叫又跳，所有的小手都在空中揮舞著，甚至還有不少人把書本都往空中丟。這景象，似乎一時還靜不下來。」

　　我微笑地看著女兒，女兒的眼裡似乎有了火花。

　　我接著說：「爸爸剛剛這樣把珍珠串連成項鍊了。你一開始說的『很高興』，這是抽象的說法；我們把一顆顆的珍珠串成項鍊，這叫做具體的說法。你覺得用具體的說法來說，還是用抽象的說法來說，聽的人會更清楚了解、想見你們高興的樣子？」

　　女兒毫不遲疑地說：「當然是串連成項鍊啦！」

　　之後，我又出了一些狀況，來讓女兒練習摹寫與感情的描述，果然有所不同。

　　我問：「那妳知道，你這篇作文要怎樣寫比較好了嗎？」

　　女兒：「了解！」又蹦蹦跳跳地回到書桌前，振筆直書……。

　　文章要寫得長、寫得有畫面且感人，或許，這是一種可以嘗試的方法。

劉汎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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